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功啊。赵世锐跌坐回椅子里,直视前方,片刻之后才道:“自从签订‘茶河协定’以来,大景已安宁二十载,诸位可知罹患战争时的场景有多残酷?那时赵某不过十岁,随同父亲的军队东奔西走,见的是血流成河、流血漂杵,杀人如麻、尸横遍野。如赵某今天打了这一仗,先开启了边衅,这二十余年的安宁就不复存在,化为乌有,接下来的战火蔓延将永无宁日!”
谢无炽坐在席上,眼下一片暗色,手上不紧不慢地盘着一只珠串,似压抑着疯狂,正静静地看着他。
他身子略为前倾,直视赵世锐,似乎在等到他想要的答案。
这些日子,谢无炽东奔西走,四处谋划,殚精竭虑时不免又拿起了佛珠。佛中有许多偈语:无端起知见,著相求菩提。倘若着相,放大心中的执我,一个念头便能由神堕魔。
“宁为太平犬,不做离乱人!”
赵世锐虎目四巡,大声说:“赵某也有一颗爱民之心!但是……我赵家世代忠勇,谁要是想把我姓赵的赶尽杀绝,我绝不答应!”
说完,赵世锐面露狠绝之意,“刷!”地将一支军令旗牌投掷于地:“杀无赦!”
魔音终于停下来了。
谢无炽的手终于停下,唇边轻轻地笑了一下,神色极其端方正直,站起身。
“在下这就去准备。”
***
房间里,时书坐在椅子上 ,将发夹放回囊袋之中。
“我确定,谢无炽那枚发夹和这个一模一样。”
杜子涵摇头:“不可能,我队友手工大佬,在这唯一的消遣就 是做玩具,谢哥不会还有这种爱好吧?”
时书问:“你队友什么时候死的?”
杜子涵仔细想了想:“我流浪了大半个月认识他,然后一起去信固府屯田,屯了估计一个月,他身体和精神都越来越差。但我当时身体还不错,屯田的将士让他留守在村子里,我和其他人每天照常出去种地。”
时书:“然后呢?”
杜子涵说:“那时候刚开春,种麦子,轮到我夜里守田,我就守了一天一夜才回去,回去时,他已经挂在屋梁上,死了很久了。”
时书后背发凉,盘算着:“当时我也在周家庄跟人学种地,舒康府淮南路的叛乱,许多流民四处奔逃,没有路引也暂时放松了监管——你在流民中,没有看见过谢无炽?”
杜子涵:“没有。”
时书:“那个发夹——”
杜子涵突然想起什么:“哦,他爱做手工,当时农忙闲下来就拿木头和小刀子削,削完偶尔会送给大家,除了发夹,还有别的制品……”
时书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:“确定他是自杀?”
杜子涵神色古怪:“当然了。你什么意思啊?你在怀疑什么?我确定是自杀,当时有仵作来验过尸,说是自杀。无疑。”
时书心里有点乱:“所以发夹是怎么回事 ,谢无炽跟我说是他捡到的。难道是送给某个流民,走来走去,落到了他手里?”
杜子涵面露茫然:“我也不知道,那种民屯,人多混杂,有时候并不知道人员的流动。而且当时以我队友的精神和身体状态……一直想死,我从未怀疑。”
时书捏着发夹:“还有其他细节吗?”
杜子涵思索着,突然道:“哦,那段时间,我怀疑他一直有想自杀的心情,因为他经常催我出门种地去,别照顾他。你也知道,当时是几十个人拖家带口住在一起,有官府的催问,我和他不能时常待在一块儿,我必须去挖水渠种地。”
时书:“嗯